黃勤帶 一百零八的悲愴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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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語言對攝影人而言,是一種妨礙。」

 

  ——紀實攝影師黃勤帶

也許不是人人皆知,黃勤帶許多攝影旅途中,都有太太伴隨。兩人相交相知,心有靈犀,又是另一動人風景。若說鏡頭前的風光是「緣」,鏡頭後的儷影豈是一個「緣」字了得?

《Vajrayāna》是黃勤帶與密宗與藏傳佛教的結緣。他本來預計以四年時間完成此書,在拍了兩三年後,看到了李察基爾的書,令他很震驚。黃勤帶直言他早前拍的作品都似有延續報導式影法;但李察基爾的作品則有另一種情懷,他是一名修行者,不是以旅客心態拍攝,以傻瓜機攝下的,是另一層次的照片。李察基爾啟發了黃勤帶,他決定以簡單手法處理題材,重新出發。

©Wong Kan Ta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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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段時間,黃勤帶跟隨太太到了英國,因太太開始接觸藏傳佛教,二人便常到亞洲地方聽演講、法會。他說,這不是以攝影為先,而是如同一個宗教巡禮。「我其實主要負責提行李」,黃勤帶打趣說。後黃勤帶嘗試跳出攝影師身份,在這個氛圍下提起相機拍攝。作品一直累積至2000年後,才重新整理。歷經十多年,他覺得與92年開始拍攝時的想法已經不同,時間跨度更長、地域更廣。後期,他更走出了中國邊境,足跡踏遍印度北部、尼泊爾、喜瑪拉雅山山區,甚至南印度。長征式拍攝需要大量體力,黃勤帶每次到印度都引發氣管問題,更曾試過咳到有血;但他卻說,這project尚未完結,只是一個開始。

 
©Wong Kan Ta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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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像的無以名狀

「攝影人要戒掉一件事,就是語言;語言對我們而言是一種妨礙。」黃勤帶解釋道,語言有時會誤導我們對事物的看法,影像理應與傳統語言思維割裂。有些攝影人會用文字翻譯自己的影像,「如果一張影像可用文字解釋,那就沒有拍攝的必要。」他指,影像應是無以名狀,你不能以現有的文字去解說,這才是影像的方向。

其中,他的《皇后旅館》攝影集便引證了這個想法,《皇后旅館》紀錄了香港、澳門兩地的殖民光景。在他眼中,香港、澳門兩詞,只不過是詞言上的分隔,強行從地理上分類,反而會束縛創作。黃勤帶在2000年時到了澳門拍攝,那時的澳門保留了香港六、七十年代的特色。兩地根本是「雙生兒」,殖民背景相似,人的往來亦密切。他直覺本質並無香港、澳門之分,殖民地的氛圍是無異的。這只是「名相」,為了方便行政、語言的區分,亦是文字帶來的困擾。這如同佛教傳播的手法,最初的傳播強調不立文字,但最終都是經文字、佛經傳播,只因方便。「並非所有事都可靠語言傳遞,語言雖短暫方便,但不是最佳方式。影像亦然,這是不立文字的事。」黃勤帶說道。

 

讓年輕人看見舊時代

一位土生土長的香港紀實攝影師,帶着一份自覺,以鏡頭見證了香港不少大事。黃勤帶說,那個年代他拍攝到的,不能交予現在的年輕人去做,因為他們根本沒經歷過,「你的事只能由你去完成。」他自覺須以影像紀錄香港,因為這是傳承與延續。除了為自己留下足跡,亦讓年輕人看見他的年代。

©Wong Kan Ta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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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少攝影人向黃勤帶表露了對攝影未來的憂慮,「人人都是攝影師」,是否屬實?黃勤帶斬釘截鐵地表示不會發生。他舉例,大家都上學讀書,都懂得寫文章,但作家很少。影像亦然,懂得接觸影像語言,不代表你是好攝影師。攝影並不簡單。現在是新的時代,新聞攝影也轉變不少。如報紙雜誌,以往不會用的照片,現在都會用,可見受眾的接受能力高了。這是一個循環,受眾的寬容度大了,攝影師亦不會一成不變,但這是良性的,存在亦是科學的。

為了藝術,有人走遍大江南江;為了藝術,有人不顧安危。他,不鳴則已,一鳴驚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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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Fukushima》: 黃勤帶攝影展

Kan Tai Wong Photography Exhibition

 

展期:8/4/2018 - 15/5/2018
時間:12pm - 7pm(逢星期三休館)
地點:At Light—澳門卑第圍1號地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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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勤帶

知名香港紀實攝影師,生於1957年,年輕時曾任突發記者,主要出版攝影集包括《皇后旅館》、《Vajrayāna》、《89’廣場的日子》及《2002-07香港地》、《Fukushima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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